【杀2X贪狼 / 晋洪】寻心 3
03
洪文刚让高晋赶紧回来，是有要事相商，他们要为之后的市长竞选演说做好充分准备，反复演练方可保万无一失。
来到泰国时洪文刚已经二十几岁，在这里摸爬滚打了快二十年，语言上却总有隔阂，不像高晋从小生长于斯，语言天赋又极高，泰语粤语英语甚至韩语都玩转得来。
洪文刚只好顺从地让他指导自己练习，每一处停顿和重音，语速激进或放缓，音调高亢或低沉，眼神的互动、表情和手势的配合等等都由高晋精心规划、反复琢磨过，力求与听众达到最好的情感共鸣。
向来不容别人半点指手画脚的洪文刚，在这种时候偶尔露出软肋，被几个连贯长句烦扰得无奈摇头的样子，只会出现在高晋面前。
此时高晋便微微一笑，耐心劝说着，带着他再练习一遍。
这天下午，有场非常重要的记者招待会要举行。
大厅里已经陆续聚集了各家媒体，高晋还在会场查看最后的设备调试，一切准备就绪。
蓝牙耳机那头突然传来慌慌张张的声音：“不好了，市长晕倒了！”
“什么？”他心里一惊，立马停下手中的事务，健步如飞地向休息室冲去。几个手下围在沙发旁边束手无策，见他来了便自动让开位置。
他快步走到跟前，只见洪文刚斜倚在沙发上，额头冒着虚汗，面庞毫无血色，嘴唇都已发白。他赶紧解开洪文刚的袖扣挽起袖子去摸他的脉搏，松开领带和衬衫纽扣，替他舒缓胸口的压迫感。
“马上送先生去医院！”他命令道。
“车已经准备好，但是大厅里有很多人，这样出去会被发现的。”一个手下小声说。
洪文刚病倒的事情必须严格保密，不能泄露半点风声。
高晋环顾四周，看见休息室里堆了许多会场摆放用的桌椅，思考片刻，吩咐手下去把椅子搬到推车上，扶着洪文刚坐在中间，四周堆叠起来的椅子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他的身体，不仔细看便发现不了其中奥秘。
来到走廊，高晋一拳挥过去砸坏了墙上的警报器，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会场，大厅里的人群也顿时乱了套，记者们被告知招待会因为设备损坏而临时取消。
正当记者们纷纷疑惑和抱怨的同时，高晋推着昏迷中的洪文刚和一车椅子快速从大厅穿过，没有引来任何人的目光。
“医生，情况怎么样？”
“抢救及时没有大碍，稍微休息一天就能出院，不过最好要尽快准备手术，越快越好。”
“明白。”
旁下无人，高晋独自来到走廊角落，打开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未备注具体姓名的电话号码，发出一条短信。
“我要的东西，找到了吗？”
过了好一会儿，暗下的屏幕重新亮起，短信提示：
“有个新消息，明天告诉你。”
第二天傍晚。
在办公室等待整整一天，都快被磨没了耐性，手机铃声终于响起。
“资料传真过去了。”
高晋拿起传真机吐出的纸张，迅速扫视着上面的白底黑字，心里默念：
“李咏芝，女，16岁，香港人……”
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道：“这个女孩上个月在香港的某家医院做了人流手术，所以很快就查到了她的基本资料，血型完全一致。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？”
“而且最新的跟踪定位显示，她正独自一人外出旅行，现在就在芭提雅。”
天意！
高晋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，拇指和食指暗暗用力，拳头攥紧，把那张A4纸捏出了褶皱。
“密切注意她的行踪，尽快……”
还没等他说完，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，高晋下意识赶紧切断了通话，把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。抬头见是洪文刚走了进来，迅速起身站在桌旁，微微颔首。
“先生，您怎么过来了，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？”
洪文刚没有马上开口，目光从办公桌上扫过，也瞥见了桌角的废纸篓，偏偏没有去看高晋。他低声说：
“阿晋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？”
“阿晋不敢。”身体站得笔直，头却垂得更低。
洪文刚叹了口气道：“你是越来越能独当一面了。”
“先生…我只是…”高晋担心洪文刚误会他的用意，又不好直说真实想法，只能给他一个模棱两可却又坚定的回应。
“请相信我，不需要您费心，丧尽天良的事情，让我一个人来做就好了。”
洪文刚缓缓踱步走到窗前，杵着手杖临窗而立，落日余晖迎面洒在身上，一层稀薄的昏黄勾勒出他的轮廓，在身后投下一道狭长阴影，直直延伸到高晋垂手站立着的地方。
“阿晋，我们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呢？”
“嗯？他们是指？”
“我们，跟那些贩卖器官的人，有什么区别吗？”他微微侧过脸，镜片反射着夕阳的光线，并不强烈，却狠狠地晃了高晋的眼。
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。
是啊，有什么区别呢。
这些年来，争权夺利，勾结黑道，消灭政敌，不择手段一个劲儿地向上爬，手上沾了多少无辜鲜血，才换来今时今日的地位，他怎会不知。如果说真有什么天地良心，他们早就丧尽了，又何须顾忌现在？
“放手去做吧。”
“是，先生。”
TBC